你能想象得到吗？只需轻轻喷一喷，就能在鼻子内“戴”上一层“口罩”。中国科学院过程工程研究所(以下简称过程工程所)的科研人员创制了一种“鼻内口罩”，能够实现对病毒的拦截并让病毒失活，可大大降低病毒感染的风险。研究显示，在小鼠、人鼻腔数字模型、人呼吸道仿真模型验证中，“鼻内口罩”均表现出显著的防护效果。

　　什么是“鼻内口罩”，其防护原理是什么，和普通口罩相比它有什么优势？科技日报记者就这些问题采访了相关专家。

　　在鼻腔处设置一道“关卡”

　　气溶胶是病毒性呼吸道传染病的主要传播方式。鉴于病毒气溶胶可以通过鼻腔侵入人体，研究人员设想，是否可以在鼻腔处设置一道“关卡”或“护盾”，即涂上可以有效拦截病毒甚至灭活病毒的涂层？基于多年的生物剂型工程研究基础，中国科学院院士、过程工程所研究员马光辉和过程工程所研究员魏炜团队创制了“鼻内口罩”。

　　实际上，“鼻内口罩”是一种嵌合细胞囊泡的温度敏感型凝胶。它由表面高表达病毒受体的微米级细胞囊泡，嵌合在携带正电荷的温敏型水凝胶中构成。在室温状态下，它呈现液态并可以喷雾的方式进入鼻腔中。当液态的“鼻内口罩”进入鼻腔后，在人体温度的作用下，可以很快地由液态转化为凝胶态，从而在鼻腔中形成一层凝胶防护层。

　　“该防护层能够通过拦截和诱捕这两种作用，阻止病毒气溶胶进入肺部，并且能够使病毒气溶胶中的病毒失去感染能力。”论文共同第一作者、过程工程所副研究员王双说，当病毒气溶胶被吸入鼻腔时，该凝胶防护层中的正电荷凝胶能够拦截并吸附带负电荷的病毒气溶胶颗粒，从而阻断其向下游气管及肺部的传播；而嵌合在凝胶中的微米级细胞囊泡，能够进一步借助表面高表达的病毒受体，诱捕病毒进入囊泡内部使其失活，以此保护鼻腔上皮细胞不被病毒感染。上述两种作用协同，可降低病毒感染的风险。

　　“在研究过程中，我们制备了多种不同浓度、不同配比的水凝胶。通过考察它们的喷雾性能、温敏性能、气溶胶吸附性能等，我们最后筛选出了一个多方面均有良好表现的凝胶配方。”论文共同第一作者、过程工程所博士生胡校铭说。

　　通过小鼠的病毒感染模型与病毒传播模型实验，研究人员发现，“鼻内口罩”可以有效保护小鼠鼻腔和肺部免受病毒气溶胶的感染。

　　此外，研究团队还借助3D打印技术获得了人体鼻腔实物模型，并将其与人肺类器官模块(模拟肺组织)和气流管道模块(模拟呼吸气流)连接，构建了集成化的人呼吸道仿真模型。在此基础上，团队证明了“鼻内口罩”能够有效降低不同病毒气溶胶对于肺类器官的感染率。

　　以内化方式遮蔽病毒感染蛋白

　　与以往研究主要针对病毒感染不同，这项研究主要聚焦于病毒气溶胶。“我们的研究提供了一种拦截病毒气溶胶并诱捕病毒，从而阻止病毒气溶胶感染的新思路。这为病毒气溶胶防护领域添上了一块新的拼图。”王双说。

　　在以往的研究中，科研人员主要利用纳米级细胞囊泡，或者宿主细胞的细胞膜修饰的纳米颗粒作为病毒“诱饵”。这种病毒“诱饵”能够借助其表面携带的病毒受体与病毒进行结合。但由于其内部尺寸太小或无内部空间，因此它不能内化病毒，仅能遮蔽病毒的一部分感染蛋白，导致病毒还有感染细胞的可能性。

　　王双介绍，在本研究中，团队制备出微米级细胞囊泡作为病毒“诱饵”。它的内部具有较大的空间，能够通过内化的方式遮蔽病毒的感染蛋白，大大降低病毒感染的风险。更为重要的是，微米级细胞囊泡表面的病毒受体完全来自病毒的宿主细胞，而病毒感染细胞的过程必须借助宿主细胞膜表面的病毒受体。因此，这种结合不会由于病毒发生突变而丧失。这也就意味着微米级细胞囊泡内化病毒并使病毒失活的能力不会因为病毒变异而失效，能够适用于病毒的不同变异株。

　　这项研究创新性地将计算流体力学—离散颗粒模拟(CFD-DPS)技术，与基于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CT)数据的3D重构技术运用到病毒气溶胶鼻内防护领域的研究中。研究还首次构建了人呼吸道仿真模型，来模拟真实人体在呼吸作用下吸入病毒气溶胶的过程。同时，研究借助计算机模拟与实验验证相结合的方式，从多角度为“鼻内口罩”在人体上的适用性与有效性提供了有力证据。魏炜认为，研究中所使用的计算机模拟技术和人呼吸道仿真模型等创新模型，为病毒防护领域的研究者提供了一些新思路。

　　给特定人群带来额外防护效果

　　相比普通口罩，“鼻内口罩”具有一些明显优势。胡校铭介绍，在使用部位上，普通口罩是佩戴在面部的；“鼻内口罩”是施加在鼻腔内部的。在防护机理上，普通口罩主要发挥物理阻隔作用，将病毒拦截在呼吸道以外，但不能使黏附在口罩上的病毒失活；“鼻内口罩”不仅能够拦截病毒，而且还能进一步使被拦截的气溶胶中的病毒失去感染能力，降低病毒感染细胞的可能性。在现实生活中，可以将“鼻内口罩”与普通口罩联合使用。普通口罩用以物理阻隔大部分病毒气溶胶颗粒，而“鼻内口罩”能够进一步将通过口罩缝隙吸入的病毒进行拦截、捕获并使其失活。

　　“必须强调的是，目前这项成果仍属于临床前研究阶段，实际的临床疗效还有待进一步验证。”王双说，如果“鼻内口罩”的临床疗效验证很好，未来它的推广能为哮喘患者等不适合或不习惯佩戴口罩的人提供一种额外的选择，从而能够提升公众的防护意愿，降低病毒性呼吸道传染病的发病率。

　　同时，“鼻内口罩”与普通口罩联用，还能为医务人员等经常出入高浓度病毒气溶胶区域的人群提供额外防护，有望大幅降低病毒气溶胶对他们造成的感染风险，为他们的健康提供额外保障。

　　更重要的是，鉴于该体系构建的通用性、灵活性和安全性，未来在应对新发病毒性呼吸道传染病时，研究人员能够利用基因编辑等手段，使已有的工程化细胞表达该病毒对应的病毒受体。这样就可快速制备出针对新发病毒气溶胶的“鼻内口罩”，以迅速响应新发病毒性呼吸道传染病，降低这些传染病的传播速率，减少其对公共卫生安全的威胁。(科技日报记者 陆成宽) 【编辑:田博群】

　　如果将回暖的消费市场视为当前经济增长的王冠，那么，“折扣”业态正逐渐成为这顶王冠上的明珠。

　　近日，中国本土规模最大的商超永辉超市宣布进军折扣业态，将在全国范围的门店中增设“正品折扣店”，并同步在线上App、小程序增设折扣专区，每日从新品、网红商品及常规商品中选择一部分进入折扣商品池，根据具体情况按照其原价的7折、5折及3折进行销售。

　　永辉之前，主打品牌折扣的奥特莱斯也进入爆发期，今年双节假期，奥特莱斯仍是最炙手可热的商场之一，首创奥特莱斯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中秋国庆假期全国15家奥特莱斯累计吸引数百万客流，8天销售额近6亿元，日均客流增幅达25%。被称为线上奥莱的唯品会，在今年同样迎来快速增长，今年二季度，唯品会实现营收279亿元，同比增长13.6%，GMV同比增长24.5%。

　　折扣业态爆红的底层逻辑是新消费趋势的蔓延，消费回归理性成为所有经济活动参与者的共识。今年以来，“反向消费”多次登上热搜，消费者们不再单纯认为“贵就是好”，他们在追求品质的同时也重视性价比，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消费升级的进阶版——年轻人试图在奥特莱斯、唯品会等折扣业态寻找到一条成本更少但品质更高的消费之路。

　　折扣零售的魔力

　　今年双节假期，武汉女孩吴琳在奥特莱斯商城内，见到了和景区一样汹涌的人潮。

　　在武汉首创奥特莱斯，吴琳发现运动品牌店内人群已是摩肩接踵，她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周围排起了长队，运动鞋区的长椅上，也坐满了人。

　　吴琳是品牌折扣的拥趸，她几乎是亲眼见证了奥特莱斯从门可罗雀到如今门庭若市。尤其是年轻人，在最近两年，吴琳感到，品牌折扣如同有魔力，“将年轻人不断吸引过来”。

　　魔力来自知名品牌与高性价比。在过去，人们的普遍逻辑是要买到更好的品牌，就要付出更多的成本，这样的观念在奥特莱斯、唯品会等折扣零售商面前被打破，吴琳第一次逛奥特莱斯时，就惊异地发现，“和CBD商场里一样的牌子，在这里只有三折的价格”。

　　事实上，折扣零售在最近两年爆发增长，其增速一度领先于零售行业中的其他业态。

　　今年上半年，百联股份的奥特莱斯营收6.99亿元，同比增长56.36%，在其所有业态里增速最高。

以奥莱为代表的品牌折扣掀起热潮

　　另一家零售龙头企业王府井的奥特莱斯业务也增长迅猛，上半年奥特莱斯收入10.2亿元，同比增长42.08%，增速在该集团旗下百货、购物中心等业态中位居第一。

　　在双节假期，品牌折扣同样交出了一份接近完美的答卷，首创奥特莱斯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中秋国庆假期全国15家奥特莱斯累计吸引数百万客流，8天销售额近6亿元，日均客流增幅达25%；王府井奥莱14店规模销售7亿元，同比提升53%，客流量371万人，同比增长95%；友阿奥特莱斯销售额突破1.1亿元，同比增长46%，假期多日单日销售同比翻倍，创5年同期新高。

　　线上奥莱唯品会数据显示，长假期间，服饰、运动、旅行等品类销量爆发，旅行用品销量同比增长590%，儿童汉服/旗袍销量同比增长207%，跑步服销量同比增长153%，运动外套销量同比增长43%，女士polo衫销量同比增长126%。

　　新消费趋势

　　折扣零售爆红的背后，是消费逻辑正在发生嬗变。

　　“反向消费”在下半年逐渐走入大众视野，消费者们摒弃了过去单纯以消费支出增加来提高消费品质的路径，他们在注重品质的同时，也重视性价比。他们愿意为想要的品牌和商品支付成本，但拒绝支付溢价。在新消费趋势的带动下，折扣正在成为年轻人的刚需。

　　尤其是在服饰消费领域，折扣零售迅速走红。CBD的大商场里，几乎沦为了年轻人的试衣间，他们在这里试衣，选定款式，然后前往折扣零售商唯品会或奥特莱斯处寻找同款或类似款，同一品牌，大商城里的价格，足够在奥特莱斯买三件。

　　9月的时候，吴琳把在奥特莱斯省下来的钱，直接换了一台华为mate60。

　　德勤发布的《2023中国消费者洞察与市场展望白皮书》显示，41%的受访者将“我买的都是我真实需要的东西”列为最符合的三项消费观念之一，“我乐于寻找性价比最高的品牌和产品”紧随其后，36%的受访者选择了此项，凸显出理性、务实成为消费者的主流消费观念。

　　这并不是消费降级，吴琳与她的同龄人——中国最具消费能力与消费意愿的人群——并没有转向9块9包邮，品牌折扣才是她们的新选择：她们能从品牌商品中获取与此前一样的社交价值与情绪价值；同时，折扣的价格使过高的溢价成为过去时，使品质消费“飞入寻常百姓家”。

大牌折扣是年轻人的新选择

　　业内人士介绍，过去十年，大众的消费取向在超前消费与消费紧缩中不断摇摆，显然，无论消费取向滑入哪一个极端都对经济高质量增长无益。而“反向消费”、理性消费等消费趋势蓬勃增长，驱动折扣零售进入发展快车道，这或为消费高质量增长提供了一个新解法。

　　机遇与挑战

　　波士顿咨询公司(BCG)发布的2023上半年中国消费者调研显示，未来12个月，中产消费者群体持续向物美价廉的渠道倾斜，具有价格优势的渠道吸引力大大增加，其中，对比过去6-12个月，奥莱店/折扣店作为首选渠道指数增长了68%。

　　进入黄金期的折扣零售，显然面临着比过去更多的机遇和挑战。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陈立平曾表示，折扣店是超市发展中的创新业态。从行业公认的定义来看，折扣店是指持续性地向消费者提供低价格的商品。因此，折扣店的业态创新核心，就是如何打造低成本这样一种经营系统和体系。未来几年乃至于十年，折扣店都会成为中国超市行业乃至整个零售行业的发展趋势。

　　如何向消费者持续供给品牌折扣商品，如何深化品牌商品的折扣力度，这仍是折扣零售业态面临的最大挑战。而从国内外TJMAXX、唐吉坷德、唯品会等折扣零售商的发展路径上来看，买手制仍是折扣零售绕不开的话题。折扣零售商通过买手在世界范围内搜寻高质量、好价格的商品，给予优质商品更强的确定性，并通过严格高效的供应链链条保障商品供应，从而最大程度深化商品的折扣力度。

　　当然，折扣零售在爆红之后，面临的挑战也急剧增加：越来越多的商业体正在涌入这片赛道，从前的蓝海正在向红海进化。但不同于主流的零售业态，供应链的深度与宽度才是这条火热赛道中选手们的胜负手。

　　折扣零售能火多久？随着消费浪潮摇摆的年轻人，会永远驻足在折扣店内吗？在越来越多像吴琳一样的消费者开始拥抱折扣零售、折扣变为一种生活方式之后，折扣零售商仍需要面对更深层的拷问。但无论消费潮流如何变迁，高质量与好价格仍是零售行业里的基石，也只有基石稳固，才能穿越不同的消费周期、穿越不同的消费浪潮。

【编辑:刘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