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网球“种子”茁壮成长(一线调研)

发布时间:2024-07-15 18:17:33 来源: sp20240715

  2023年中国网球公开赛男单决赛现场。   中国网球公开赛组委会供图

  朱琳在2023年珠海WTA超级精英赛中。   珠海WTA超级精英赛组委会供图

  张之臻在2023年上海网球大师赛中与球迷互动。   上海网球大师赛组委会供图

  俄罗斯球员卡恰诺夫在2023年珠海网球冠军赛中与球迷合影。   珠海网球冠军赛组委会供图

  郑钦文在2023年珠海WTA超级精英赛决赛中。   珠海WTA超级精英赛组委会供图

  核心阅读

  今年国内举办的国际网球赛事多达62站,高手云集、服务升级,为中国网球擦亮了招牌。新一代中国网球选手的亮眼表现,带动大量年轻群体尤其是青少年参与网球运动,有利于培植更加浓厚的网球文化氛围,扩大国内网球运动人口。

  

  今年秋天,中国网坛迎来久违的国际赛事热潮。自9月中旬开始,多达10站职业巡回赛级别的网球赛事相继开展。精彩的比拼、耀眼的选手、热情的观众,为中国网球擦亮了招牌。

  从十几年前中国“金花”在国际赛场闯出名堂,到如今国内网球氛围日趋浓厚、网球市场愈加成熟,在经历多年探索后,中国网球在一个个赛事中标记着前行脚印。

  赛事升级,人气高涨

  “现在的国内观众更懂网球了”

  当20岁的北京姑娘田方然以球员身份回到2023年中国网球公开赛(以下简称“中网”)赛场,她说:“走在球员区,像做梦一样。”

  9年前,田方然曾是一名中网球童。从蹲在场边捡球,到拿起球拍走上球场,网球逐渐成为她生活的重心。2022年,田方然夺得美国大学生网球联赛总决赛女单冠军。

  此次,中网特意为她颁发了一张女单外卡。“回来比赛就像回家。”回到曾经熟悉的地方,田方然更欣喜于中网的变化。

  今年恰逢中网办赛20年,国家网球中心焕然一新。园区增加了绿植、凉亭、喷泉等景观,新建的综合服务楼使球员和球迷能够享受更优质的服务。

  据中国网球协会统计,今年国内举办的国际网球赛事共有62站,遍布26个城市。这些赛事有“老面孔”,也有“新成员”,丰富的办赛形式让人耳目一新:珠海网球冠军赛邀请参赛选手走进珠海太空中心和长隆海洋王国;成都网球公开赛延续了探访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招牌行程;首次举办的宁波网球公开赛欢迎晚宴以中秋为主题,球员们身着汉服亮相……

  以赛为媒,勾勒出一张张亮眼的城市名片。保加利亚名将迪米特洛夫连续参加了3站比赛,在个人社交账号发布了一系列照片和视频,展现中国的美食、美景、传统文化和球迷的热情支持。

  世界顶尖选手云集,优质赛事引来高人气。珠海网球冠军赛推出最低18元的优惠票,周末和决赛日的门票提前一个多月售罄;中网利用中秋国庆假期打造全家友好的观赛环境,男单决赛当天,钻石球场上座率达到99%,莲花球场平均上座率较2019年提升21%;上海网球大师赛升级为跨度14天的“超级大师赛”,共吸引超19万人次观众到场观赛……

  “随着各项赛事升级,球迷与赛事共同成长。”上海久事体育产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杨亦斌说,“从网球主题活动、展位互动体验、外场大屏观赛人数看,观众愈发看重赛事氛围和沉浸式体验。”

  中国网球协会副主席、退役球员郑洁时隔7年来到中网观赛,她认为,“现在的国内观众更懂网球了。以前经常能听到观众席上传出手机铃声,今年我几乎没有听到。这是很小的细节,却展现了很大的进步。”

  厚积薄发,集体绽放

  “新一代球员战胜对手的信念更强”

  “感谢观众的支持,因为有你们,我才有足够力量去赢得胜利。”22岁的王曦雨在广州国际女子网球公开赛夺冠后喜极而泣,这是她职业生涯首次获得WTA(国际女子职业网联)巡回赛女单冠军。

  2023赛季,中国网球选手集体绽放。吴易昺成为首个获得ATP(国际职业网球联合会)单打冠军的中国网协球员。朱琳、郑钦文和王曦雨也收获了职业生涯巡回赛单打首冠。在大满贯赛场,王欣瑜捧得法网女双冠军奖杯,她与郑钦文、朱琳、张之臻都创造了在大满贯单打的个人最佳战绩。

  随着“中国赛季”开启,这批中国球员回到国内主场,他们的比赛状态更好、劲头更足。

  张之臻是上海网球大师赛举办以来首位凭借排名进入正赛的本土球员。当现场主持人介绍他是来自上海的选手时,观众的欢呼加油声格外热烈。

  “当我在家乡父老面前比赛时,浑身充满力量。”张之臻一路闯入16强,创造了本土球员在上海网球大师赛的最佳成绩。

  女子网坛新星郑钦文在中国赛场收获颇丰。她在郑州网球公开赛赢得职业生涯第二个巡回赛女单冠军,随后又在珠海WTA超级精英赛获得亚军,以世界排名第十五名创职业生涯新高。“今年有很多起伏,我经历过低谷,也迎来高光时刻。”郑钦文说,闯入世界前十的目标将激励她更加努力。

  见证这一年中国选手的优异表现,郑洁十分欣喜,“这是水到渠成”。她认为,经过一代又一代球员的探索,现在中国网球的职业化程度越来越高。随着中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新一代球员从小就在相对职业的环境下成长,见多识广、更加自信,敢于挑战顶尖选手,“新一代球员战胜对手的信念更强。”

  在郑洁看来,这些年轻球员还没有达到他们的能力上限,“还有机会攀上更高的山峰。”

  灵活培养,多元发展

  “当务之急是扩大网球运动人口”

  “我从来没在国内挑战赛现场看到这么多观众!”37岁的中国男子网球选手李喆这个赛季参加了多站挑战赛,他惊喜地发现,现场观众越来越专业,“观赛很热情,也很投入。”

  李喆在职业赛场打拼了近20年,是2021年全运会网球男单冠军。曾与李喆一同打拼的张择、吴迪、公茂鑫都已退役转型做教练,年龄最大的李喆还在坚持,“现在国内网球环境和比赛条件越来越好,我还想再拼一把。”

  在10站职业巡回赛之外,今年国内还举办了7站ATP挑战赛,11站ITF(国际网球联合会)男子巡回赛和14站ITF女子巡回赛,为中国球员提供了在家门口获取积分、提高世界排名的机会。

  ITF深圳站比赛,21岁的小将白卓璇夺得冠军。作为从深圳弘金地国际网球学院走出的职业球员,她代表着中国网球人才培养的新模式。自2009年有球员尝试单飞之后,青少年网球人才的挖掘和培养不再仅仅依赖各省市专业队,职业网球俱乐部成为有力的补充。

  位于珠海的横琴国际网球中心依托场地优势和赛事资源,正在积极打造职业俱乐部。“想要发展网球事业,当务之急是扩大网球运动人口。”珠海华发体育运营管理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吕品德说。打造网球研学基地、让网球进校园进社区、一年举办近50场业余赛事、开展网球培训,华发体育以赛事为契机推广网球运动,培育出的网球人口又成为赛事的忠实观众,由此形成良性循环。

  “目前打球的青少年越来越多,我们希望能提供更高水平的训练条件,为他们铺就职业球员的成长路径。”吕品德憧憬。

  ITF发布的《2021年全球网球报告》显示,中国网球人口已达1992万人、网球场数量达49767片。据中国网球协会统计,2022年度全国注册的网球运动员总数为4362人,比2009年增加了3437人。上扬的数字,彰显着中国网球事业不断发展。

  经过多年孕育,如今的中国网球市场呈现年轻化、时尚化、社交化的发展趋势。这一方面得益于大众运动健身理念的持续强化,另一方面归功于社交媒体助推网球运动潮流。大量年轻群体参与网球运动,他们既掌握网球技巧,也有消费能力。

  “很多赛事在网络平台上直播,吸引了一大批新球迷。”网球解说员胡力涛从2007年开始解说网球,深切感受到球迷的变化,“我现在解说时会更多介绍球员打法和技战术的变化,而不像早期会频繁科普基本常识和观赛礼仪。”

  深耕“土壤”,成就梦想

  “为孩子们增添更多可能性”

  “网球改变了我的人生。”15岁的王发,被教练张晓洪从云南临沧的大山中发现。这名背着背篓的佤族少年在全国青少年网球比赛中被更多人“看见”,他的故事鼓舞更多孩子走上网球道路。

  2016年,国家网球青年队教练唐光华回到家乡江西省九江市武宁县推广网球。与他同行的还有亚运会网球冠军、国家网球队教练夏嘉平。他们在武宁建立了拓普嘉华武宁国际网球中心。“希望深入挖掘网球文化内涵和价值,让当地群众通过学网球、看比赛养成运动习惯。”唐光华介绍,中心培养的学员在全国及全省的网球赛事中已取得38个冠军,“网球为孩子们增添更多可能性”。

  “网球是一项高度国际化、职业化和个性化的运动。”国家体育总局网球运动管理中心党委书记白喜林说,要通过优质的品牌赛事让更广泛的人群参与其中。中国网球协会计划明年推出中国青少年城市挑战赛、大众网球城市挑战赛两项群众网球赛事。“赛事以培养人才和满足大众需求为目的,为爱好网球运动的人提供一方舞台。”白喜林说。

  网球文化的培育需要丰沃的土壤。“大手拉小手,小手带大手”,用孩子的兴趣带动整个家庭的参与,从而扩大国内网球运动人口数量,被业内人士视为通向未来之路。

  中国网球协会正在推广“小网球”工程,通过开发新球拍、球网和球场,让1岁至3岁的小朋友通过趣味游戏参与网球运动。在中国网球公开赛、上海网球大师赛现场,“小网球”展台人头攒动,来观赛的孩子拿起球拍,很快就能打上几个回合。

  “希望通过推进‘小网球’进家庭、进幼儿园、进校园、进社区、进乡村,使参与者们能动起来、乐起来、玩起来、强起来。”白喜林说。

  郑洁退役后一直致力于推广青少年网球。2010年,她创立了青少年网球赛事“郑洁杯”。今年比赛开放报名后,10岁和12岁组名额很快就被抢光。目前,郑洁在内蒙古乌兰察布市的36所中小学开展校园网球项目,参与学生累计超过20万人次,“希望能摸索出一条适合中国青少年成长的体教融合新路径。”

  在近日召开的2023年中国网球协会“小网球”工程推进会上,武宁县被国家体育总局网球运动管理中心授予“网球示范县”称号,这让唐光华和夏嘉平打心眼儿里高兴。

  和武宁县一样,网球“种子”正在很多地方开花结果。

  

  本期统筹:高  佶

  版式设计:蔡华伟

  《 人民日报 》( 2023年12月01日 15 版)

(责编:岳弘彬、牛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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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是“繁花”背后的主角 - 贵州广东等地将有大到暴雨 华北黄淮等地有高温天气

时代是“繁花”背后的主角

发布时间:2024-07-15 18:17:34 来源: sp20240715

  “我想过无数次和她的重逢,但我没想过会是这样的。”

  30集电视连续剧《繁花》预告片中,宝总低沉浑厚的声音不知打动了多少人。黄河路霓虹闪烁,大上海车水马龙。一时间,“长远不见,进来吃杯茶”成为老友的邀约。

  剧集《繁花》改编自金宇澄茅盾文学奖获奖同名长篇小说。2023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5周年,上海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之一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023年12月27日,剧集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开播,“繁花”两个字瞬间刷屏。时间之河顺流而下,观众在《繁花》中回望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时代繁华。

  剧作中,爷叔一脸智慧地告诉阿宝:“纽约帝国大厦,从底下跑到屋顶要1个小时,可是从屋顶跳下来只要8.8秒。”时代洪流滚滚而过,有人踏风逐浪,有人半日归零。如何抓住时代机遇改写个体命运,是每一代年轻人的期待。

  繁弦急管,光影斑斓,始终不能放弃的是希望。

  一

  金宇澄创作小说《繁花》,始于2011年。

  那时候,作为《上海作家》即将退休的编辑,他在百无聊赖的工作之余在上海“弄堂网”陆续贴出《繁花》初稿。

  6年后,金宇澄在一篇创作谈中回忆道:“2011年5月10日中午,我用‘独上阁楼’之名,写了小说的开场白,从这天起,我开始发帖,每天三四百字,五百字,六百字,欲罢不能阶段,一天写过六千字,非常奇怪的经历。”

  中国现当代小说,用地域方言来写作,鲜有成功的例子,《繁花》却成了例外。《繁花》前半部上海话很浓,写到四分之一,金宇澄突然意识到它是小说,于是“开始做提纲、结构,做人物表,心里想的是,不能仅让上海人读”。对《繁花》的文字改良,使它最后变成一种“双语状态”,“懂上海话的人,可保证读到第五句会用上海话读这部小说,不懂上海话的读者,只要有耐心,完全可以明白,因为我一句上海话一句普通话这么修订的”。

  金宇澄是一个文学上的“迟到者”。文学评论家程光炜曾经感慨:“他走的人生的弓形路,恐怕比同代人多。”1988年,金宇澄调入《上海文学》,开始接触文学,“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与那些著名作家比肩而立”。

  更让金宇澄断断没有想到的是,一部始于网络写作的小说不仅风靡上海,而且风靡全国。《繁花》一问世,便获得2012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长篇小说第一名,反响热烈,广受好评,“‘打开文本,仿佛听到一声发令枪响,一万个好故事争先恐后地起跑,冲刺向终点’——那不可估量的人生的尽头。”文学评论家张屏瑾这样写道。

  2013年,小说《繁花》在上海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10年来,《繁花》加印54次,真可谓“繁花满眼”。正因为小说源自网络,金宇澄的初衷,只“是做一个位置极低的说书人,‘宁繁毋略,宁下毋高’,取悦我的读者———旧时代每一位苏州说书先生,都极为注意听众反应,先生在台上说,发现有人打呵欠,心不在焉,回到船舱,或小客栈菜油灯下,连夜要改。我老父亲说,这叫‘改书’。是否能这样说,小说作者的心里,也应有自己的读者群,真诚为他们服务,我心存敬畏。”是故,“我希望《繁花》带给读者的,是小说里的人生,也是语言的活力”。

  二

  小说《繁花》里的故事,让导演王家卫不仅“一见如故”,而且“一见钟情”。

  在上海出生、在香港成长的王家卫,对上海情有独钟。此前,王家卫在代表作《花样年华》中的灵感便来源于香港作家刘以鬯的小说《对倒》。而在《繁花》中,金宇澄“补足了”王家卫对上海的“记忆空白”。

  2014年7月18日香港书展,王家卫首次回应已购得《繁花》版权。也是在这一天,他毫不掩饰他对于这部作品的喜爱:“不论写书、拍电影,精髓都在于如何营造这股艺术‘味道’,《繁花》‘味道’很鲜明。我认为故事完整性不是小说最重要的一个要素。这部作品已经超于一个故事。”

  从大银幕转战小荧屏,王家卫镜头下的上世纪90年代上海何等样貌?微博超6.7亿阅读量的话题里面,太多人等着“进来看风景”。在王家卫看来,金宇澄把一辈子想说的话都写进去了,好像浓浓的一锅汤。小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尾,依靠对话推进情节,这与王家卫影片中不采用单一轴线叙事、依靠独白与旁白串联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海出品,必是精品”。这部由王家卫导演、秦雯编剧、鲍德熹担任视觉总监的剧集,带着观众一头扎进风起云涌的20世纪90年代。胡歌、马伊琍、唐嫣、辛芷蕾等知名演员共同演绎中国社会转型期的时代变革和风云变幻,阿宝、玲子、汪小姐、李李等众角色在“花瓣散落余馨,与土地发出郁热的气息”中讲述着时代变迁中的上海往事。王家卫以其独特的视觉风格,成功地将《繁花》这部剧集打造成了一部具有“电影化”品质水准的优秀作品。

  在4年才拍摄完成的《繁花》里,王家卫用地地道道的“上海味道”阐释着具有标志意味的王家卫风格——浪漫、优雅、低调、疏离与碎片化。《繁花》开机3年多来,王家卫只发过3次预告,《时光如水——阿宝篇》《繁花满眼——宝总篇》《繁花时代》。王家卫解读,从一文不名的阿宝摇身到叱咤风云的宝总,皇皇大时代,人人争上游,时代是“繁花”背后的主角,托住个体命运的是时代之手。

  《繁花》中阿宝为代表的小人物在时代浪潮下抓住机遇、施展才华,凭借迎难而上的勇气和脚踏实地的魄力改写命运、自我成长。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无所有的阿宝在10年里华丽转身,成为黄河路上无人不知的“宝总”,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与此同时,玲子、汪小姐、李李或是饭店服务员、零售店主、工厂老板、外贸代理、汽车司机等,每个身处其中的普通人都选择了向商业对手挑战,向技术变革挑战,向个体命运挑战,哪怕失败也不放弃,笑对人生起伏。

  在剧集中,王家卫将上海风情凝缩于三个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地点:灯红酒绿的黄河路、国际化的和平饭店、位于进贤路小而精致的夜东京。通过层次分明的环境设置,剧作将海派腔调与市井气息形成了立体化网状结构,让观众从“大环境”中感受上海的城市精神;从“小环境”中体会生气蓬勃的人间烟火。

  在王家卫看来,“剧集《繁花》介绍的是时代”,因为“我们的故事讲的是一无所有的阿宝,如何在短短10年,成为叱咤风云的宝总。除了个人奋斗,他还需要时代的加持”。《繁花》正是以勇敢与坚韧、乐观与积极的时代精神为底色,以小切口观照新时代,以平凡人书写新征程,以期与拼搏奋斗中的当代年轻人共鸣共振共情。

  历时态的视角为《繁花》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20世纪90年代的上海犹如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屹立于风口浪尖,充满无限活力和生机,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蕴含了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寻和发现。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上海的经济飞速发展,成为中国乃至全球的重要经济中心,从传统的纺织、轻工等产业到现代的金融、科技等产业,上海都走在了时代的前沿。许多世界知名企业和机构都在这里设立了总部或分支机构,吸引了大量的国内外人才汇聚于此。从共时态的视角来看,剧中风云际会的外滩27号外贸大楼和上海股票交易所构成了男主角阿宝的主要战场;“三来一补”、创汇、股票认购权证、循环信用证等现在看起来或许陌生的字眼却构成了那个时代最真实的记忆。历史细节的精心刻画让《繁花》具有了现实主义的创作精神,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相互交织,细腻的笔触折射出一个充盈希望的90年代。

  三

  剧集《繁花》是王家卫镜头下的“上海时代”,表面是饮食男女,里面是山河岁月,时代变迁。阿宝是在思南路长大的,附近的皋兰路、香兰路,以作家的名字命名,他们一个擅长写喜剧,一个擅长写悲剧。阿宝说,自己从小就在悲喜中进进出出。这里还有一座普希金雕像。普希金说,一切都终将过去,而那过去了的,终将成为美好的回忆。这句话成为阿宝心底的记忆,也是他奋斗的底色。

  浓郁的色彩、人物的独白、不规则的构图、黑底白字的字幕、构图的前景遮挡、模糊暧昧的光影、被音乐裹挟的慢镜头,以及神经质般的台词……构成了王家卫镜头独特的形式感,也为观众呈现了一幕幕欲语还休的都市物语。

  对城市的怀旧、对旧物的依恋也是贯穿王家卫作品的审美意趣。《蓝莓之夜》《重庆森林》里纽约和香港两座大都市里,人与人之间同样疏离。据《解放日报》报道,早在2015年,王家卫曾经说过自己改编《繁花》的原因——美国电影是“双城记”,西海岸是洛杉矶(好莱坞),东海岸是纽约;好莱坞产生作品,纽约产生作者,比如伍迪·艾伦、马丁·斯科塞斯。北京是中国电影产业的大本营,而上海是中国电影的发祥地,它有能力成为中国的纽约,它需要自己的故事,而《繁花》就是上海的《清明上河图》。

  这部剧集之所以能够“复活”30多年前的上海,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对于细节的极致追求。剧组人员介绍,为保证真实感的道具,剧中有3000余件道具、2900余件服装出自上影集团道具库,这些道具都是20世纪90年代原件,足以真实还原当年上海人的生活。比如黄河路的霓虹灯,是上世纪90年代上海具有标志性的符号。上海影视乐园黄河路上足足装了24座大型霓虹灯和50多块店铺招牌,这些霓虹灯均是在车墩基地现场生产,现场的霓虹灯制造车间超过1000平方米。

  在剧集《繁花》中,观众惊喜地发现,金宇澄的《繁花》在王家卫的镜头下实现了“新生”,而非简单的“复刻”,文学与影视剧相互成就、相得益彰,恰是最让观众期待的地方。更令观众惊喜的是,《花样年华》《2046》中那些东方意境的怀旧感,张曼玉的旗袍、梁朝伟一直用钢笔写的小说、指尖的香烟,变成了极具上海味道的影像细节——宝总细嚼慢咽的茶泡饭、派力司香灰色西裤,玲子充满时代色彩的职业女性着装,李李那些具有年代感的美丽饰品,汪小姐古里古气的粗重镜框,“金美林”的蟹黄小笼和“至真园”的芙蓉蟹斗,以及海关大楼的钟声、自行车的铃声、股票认购证在印钞厂流水线上的唰唰声。

  主观的记忆、客观的实物共存于《繁花》之中。为了拍好《繁花》,剧组1∶1实景还原了30多年前的黄河路、思南路,以此凝练剧中人命运的摩登秀场和时代韵脚。金宇澄、王家卫、饰演宝总的胡歌还先后把私家旧物——1984年结婚时新娘子穿的红色开襟外套、30多年前“天女”绍兴黄酒、飞人牌缝纫机——捐献给剧组,以此召唤观众对20世纪90年代上海的丰沛记忆与盛大想象。

  《繁花》中的上海,绝非简单的地理位置,而是一个跳动社会活力、充满文化交融的时代象征。这座城市以其包容性和创新性闻名,正如剧集所艺术呈现的那样,不仅吸引着各行各业的人才,还孕育了无数个性鲜明的人物和故事。

  中国影视对文学的改编由来已久。1956年,《祝福》作为新中国第一部由文学名著改编的电影作品登上了银幕,自此开启了文学与影视相互成就的辉煌之路。从1981年到1999年,共1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的评选中,就有12部获奖作品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创造了中国电影辉煌的“第五代”导演作品几乎都是从文学作品改编起步的,比如张军钊以郭小川的同名诗歌为蓝本拍摄的《一个和八个》,陈凯歌改编自柯蓝小说《深谷回声》的《黄土地》。此后张艺谋定格“黄土”“高粱”、长空与河流,拍摄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一个都不能少》等极具个人风格和象征意义的作品。陈凯歌延续“安塞腰鼓”、剪纸、窗花,交出了《孩子王》《边走边唱》《荆轲刺秦王》等一个个主题不同,却拥有相似精神内核,具备深沉人文关怀的作品。从“第五代”导演开始,中国电影面向普罗大众,面向复杂生活,面向可以戏剧化光影化传达的人间万物,面向蕴含丰富可能的人性力量,面向人和人之间微妙且永恒的关系,从而表达复杂中国的丰富多彩、气象万千。同时,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经典剧集作品同样不胜枚举。成为不少人“童年回忆”的四大名著剧集、取材自同仁堂乐氏家族故事的《大宅门》、近年来大火的《人世间》《破晓东方》……一部部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剧集讲述着中国的悠久历史和时代变迁。

  经得起时间和读者考验的文学作品,始终是影视创作灵感的不竭源泉。从文学到影视,是一个“破圈”到“出圈”的过程。我们有理由期待,《繁花》为2024年影视改编开一个好头。

 

  本文配图均为电视剧《繁花》剧照。

  出品方供图

(责编:胡永秋、杨光宇)